第(3/3)页 这是不配合,是冒犯,也是明确的自杀行为。因此,半秒钟后,四只铁环机器人手中的重爆弹也同时地轰鸣了起来。通常来讲,“让友方单位围成一个圈,向着中心点开火”这样的战术非常愚蠢,因为在这样的站位之下,总是很难避免误射到友方单位。但在佩图拉博对弹道的精密控制之下,这将不会是一个问题。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只需要几微秒的时间,从四个方向同时飞来的重爆弹就能将安维尔变成碎陶钢里的一堆肉酱——但这本应成真的预期却没有变成事实: 莫名其妙的,在那个瞬间里,安维尔的身影以相当不自然的速度被提了起来,飞到半空,及时地避开了铁环机器人从四个方向同时射出的交叉火力。紧接着,他就在半空当中消失了——仿佛被昏暗的应急灯光之间无法照亮的黑暗直接吞噬了一般。 失去了目标的铁环机器人立即停火,不再无谓地耗费弹药。其中两只的主要传感器都盯控着安维尔消失不见的那片空间,试图从中捕捉一些不一样的读数,另外的两只则分别注意起了其他的方向,对四周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警戒。 然而,这优秀的战术配置也并不能改变,它们即将在此处报废的命运: 两秒钟过后,进行完一轮信息收集的铁环机器人们准备进行情报汇总,以重建战场模型的那个瞬间里,它们陡然间发现:四个铁环机器人,现在只剩下三个了。 —— “它们怎么就不是活的呢?”五分钟过后,科兹颇为遗憾地盯着自己脚下的一堆废铁,语气当中竟有些闷闷不乐,“要是它们能叫唤两声,至少我在拆它们的过程也能更有意思一点——反正,这一套肯定吓不到躲在镜头后面的佩图拉博。” 本已认为自己十死无生,但却出乎意料地活下来,又很幸运地在特等席上拜见了一番午夜幽魂的恐惧艺术(虽然碍于施展材料是非生命体,这只能算是儿童版)的安维尔整个人的神经还处于亢奋状态,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就着还未褪去的这股劲儿,他在确认了周围姑且安全之后,忍不住向科兹提问:“您成功将密钥写入了吗?” 科兹也不恼,但他那张即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非常明显的苍白的脸上,表情却一下子垮下去了:“没有。尝试到一半,我就预见到自己肯定会被发现,于是停手了。本来我想着要不要弄乱他们的巡逻规律,再随便抓个有权限的人员,抢他们的密钥来用,却又预见到你会惹上麻烦,所以提前回来了。” 他的语气中有一点委屈,也有一点不太高兴,但总体来讲,情绪还算是稳定:“算了。谁叫我最开始的时候,决定要顺手带着你呢?我自己做的决定,也没别人好怨了。” 这段话立刻浇熄了安维尔原本兴高采烈的情绪,把他从“代表原体意志的铁环机器人就在他眼前不远的地方被大卸八块”这一景象的余韵当中一脚踢了出来,回到了现实。他再一次地意识到,自己不仅什么忙都没有帮上,还确实拖了科兹的后腿——即便当事人似乎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碍于他在此前的人生中早已经习惯的惯性思维,他又忍不住开始默默地责怪起自己来,重新开始在心中积攒焦虑。 很不幸的,原本正四处打量周围死了一地的奴工尸体的科兹注意到了安维尔的这点变化。他仿佛对此很有兴致地重新转过脸来,盯着安维尔看——然而后者并没有错过这位难以揣摩心绪的原体眼中,一闪而逝地掠过的细微杀意: “还真是个佩图拉博的‘乖孩子’,嗯?”他莫名其妙地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下我倒是有点好奇了:你——倒也不单是你一个人,你军团里,我所有的好侄儿们都算上——你们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问题好像不代表什么,又好像有千钧重一般,恶狠狠地砸在了安维尔才堪堪恢复冷静、回落到地面的神志上。 第(3/3)页